（一）
日期：2023年8月10日
时间：22:22
人：我，和在床上已经熟睡的老婆。
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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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大概是我写得最长的一篇日记，也是废话最多的一篇日记了。但是，我只是想知道，对于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，我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。因为，我的心被封闭住了，只有近期写日记的时候，才感受到一点东西。
所以，我打算把这篇日记写出来，而且要写得很长。
初中的时候，我外貌的丑陋，在整个学校是出了名的。而且不仅如此，我的体格和我的外貌也十分相称，用当初最俗气的一个词来形容，那就是死、肥、宅。
但即便如此，还是有很多男生愿意和我接触，虽然每次他们都会叫我那个“毛毛虫”的外号，虽然每次打完球都会说“你这家伙可真丑哦啊！”但我心里没那么多抵触，也不会介意很多。大概这就是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吧。
我第一个接触的女生，也是在初中的时候。
她坐在我的邻座，名字是余磊。她的年龄，比我小一岁。要说我是怎么知道她的年龄的话，这还真不是一件挺难的事情，毕竟只要你去问她，她就会回答你，完全不像历史老师说的那样，什么问女生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事情。
当然，我没有去问她，是别的男生去问的，可能因为她在班级里算长得比较漂亮的缘故吧。
不过，那个年龄的漂亮也就那样，余磊顶多也是乳臭未干里透着一丝成熟，方棱的脸颊上透着一丝圆润的人罢了。现在想想，也没有那么漂亮。我当时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！
哦，我喜欢漂亮的女人，但又要求女人心地善良，那是我那个时候的想法。
余磊是一个比较现实的女孩。
有一次我听她说她小学时候的一次生日，有个男生亲自买了蛋糕送到她的家里去，她说她当时心里头一动，就感觉热气直往脸上冒腾。后来，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的母亲，她的母亲直接把这件事反映到学校里，老师们意识到这事早恋，便出面阻止了。从那以后，她的母亲一直跟着她上放学，一直到了初中，这个习惯都没有改变。所以，这还是一个挺难接近的女生。
那时候我还不是真心喜欢她，只是觉得她漂亮，想把她占为己有而已。
真正喜欢上了的，是在后来。
那天，上午的课程结束了，下午第一节课程是体育课，体育老师说这节课要测视力啊，体重啊，肺活量啊等等。所以叫我们吃完了饭直接去，弄好了就让我们自由活动。
我们的测试方法和别的学校一样，按着学号排好队两个两个测。但是我们的学号不是男女分开的，也就是不是男生在前或者女生在前，男女是混合在一起，完全是按着入学成绩来分的。
我的后面刚好是她，而我的学号又是奇数，自然而然就和她一块儿进去了。
当时我的心里听慌张的，一想孤男寡女独处一室，心里就像装了一只小鹿一样左右乱撞。
“诶？”
然而，当我跨进去的时候，我才想起来老师也在，什么孤男寡女，什么独处一室，我这是发春发到天上去了吧。
这时候我的心才定下来，然后安安静静地开始测试。
我的视力天生就很好，左眼和右眼一样，都是5.1，不过身高体重这一块，我就不想让她看见了。
“让我看看嘛。”她说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我故意在测视力的时候，装作看不清老师指的那个E，老师以为我是在碰运气，所以又多指了几个，这当然也帮助了我继续拖延时间。
我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很明确，我希望余磊能测完项目以后率先出去，以免看到我超乎常人的体重。
我长得胖，而且不高。站在体重计上，那根指针能转个两圈，而测身高的那根尺子，却永远降不到我想要的高度。
笑吧笑吧，我在心里怒骂道。
反正胖子也是人，反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，以后你也别指望再跟我说上话！
当时我生气，在心里胡说八道地骂了一堆，嘴里却没敢吭声一句。
“哇，你好厉害，我从来没见过能转两圈的人欸。”她说。
大哥，你是初中生了，不是小学生了，能不能说点有些见识的话，最少，装也要装得像有见识的人啊。
“加油加油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瘦下来的。”
“呵呵， 那估计不可能。”我说。
说完我赶紧退了出去，没敢再跟她说话。
那后来，我们俩的关系还是一样，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。她不会主动来找我说话，可能那次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。
但是，从那次以后，我更拼命地锻炼了，更加拼命地打球，我希望快点瘦下来，我也希望快点长高，然后。。。
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，到了初三，我发现自己学到的东西，并不足以让我考上理想的高中。第一次的模拟测试，我发挥失常了，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，立刻为我找了补习班，为此，我失去了锻炼的机会。
临近考试的那天，我告诉她，我想考X高中。
当时她在和朋友聊天，因为我觉得如果我现在不告诉她的话，就没有机会再说了，所以就说了出来。
她好像没有听见，因为她没有回应我，而是继续在和朋友聊天。但是我知道，当时声音是足够大的，原因就是我周围的一圈人都知道了我想考X高中。
我当时撒谎了，我想考上的是M高中，父母也要求我考上这所重点学校，但因为我知道余磊的成绩并不怎么样，勉勉强强也就到X高中的程度，所以才这么说的。 我希望她拼一把，然后跟我考上一所学校，如果她对我是和我对她的感情一样的话。
于是，我稀里糊涂地赌上了某个不可能的答案，白白地浪费掉了一次进入重点高中的机会。
当时，志愿申请发了下来，我复印了一份给了父亲，父亲在第一志愿上写了M高中，然后原来的那张纸上，我自己在第一志愿那栏上写了X高中。
父亲交给我的那份，最终被我销毁了。
考试当天，我和她没有被分在同一个班级，心里有些失落。等出了考场，我在门口装作等人的样子，直到看到余磊，我做出像是一副终于见到熟人的样子，说：“唉，余磊，终于等到一个我们班的了！”
“诶？是吗？”她会心一笑，问。
我感觉机会来了，但还是不敢大放厥词，所以说：“余磊，你要考什么学校啊？”
“我爸妈希望我考上M高中呢。”
“什么？M高中？”我的心里一凉，我心想你的分数够吗，“但是你的模拟成绩好像不是很理想呢。”
“呵呵，那是我故意的啦。”
“什，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我先回去复习了。”她看到了熟人，就找了个借口离开。
当时我看得很清楚，她分明地勾住了远处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生的肩膀，仰起面庞的一副幸福宠溺的样子。
我的个子很矮，不容易被发现，所以我跟着人缝里的身影，一直跟了上去。
“他是你的同学？”
“对啊。”
“你们关系很好啊？”
“只是邻座而已。”
“他好像喜欢你的样子。”
“怎么可能，而且就算他喜欢我，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他啊，你看看那脸，再看看那体型！”
“呵呵，是啊。”
“而且他成绩也很烂，还说想考上X高中。”
“。。。你当初也跟我说你想考X高中。”
“那是骗你的啦，要是我不这么说的话，你也不会和我一起那么努力的哇，小傻瓜”
。。。。。。
路到头了，我该转弯了。
接下来的情景，我也没再看下去了。
所以，那个，我是想说，都是我会错意了。
中考结束了，我的成绩彻彻底底地超过了M高中的录取分数线，爸爸妈妈很高兴， 叫了亲戚一起到家里来吃饭。
我爸是小老板，我妈是普通的工人。爷爷身体不好，有心脏病， 奶奶天天要照顾他，一直操劳，两人的退休工资加起来，也不过两千块钱。
爸爸近期的生意不是很好，但为了庆祝，还是拿出了大手笔。
他叫我去吃饭的时候，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哭，蹲在角落，不开灯，悄悄地哭。
他以为我在睡觉，叫了我的小名，敲了三声门。
“爸，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。”他等了一会儿，我回到。
“嗯？什么事情？你要什么尽管说，爸爸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手。”
他很高兴，所以我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。
“爸，”但是，这件事情就像毒药，藏得越久，毒性越浓，趁现在告诉他，喜悦和伤心还能抵消掉一点，要是到了以后，恐怕。。。
“你说好了，哎呀，先把门打开，爷爷奶奶都家了，去打个招呼吧。”爷爷奶奶跟我们是分开住的，平常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没有时间，早上妈妈来做，中午大家下馆子，晚上就到爷爷奶奶那里去吃，只有在这种特别喜庆的时候，才会把他们叫到家里来。
“爸，我傻，我笨，我智障，我把你给我的纸烧了，自己的那份把第一志愿改了。”
“。。。你，你说什么，你改了什么？”
“我改了第一志愿，我改成了X高中，我以后要去那里上学，我。。。”
门外一片寂静，随即一阵五雷轰顶的敲门声响了起来：“给老子开门，给老子把门打开，老子今天非揍死你这个败家子不可！！！”
木制的门抖了起来，我的心里却异常安静，该来的总要来，该去的总要去，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东西吧。
那天，我们装模作样地和爷爷奶奶庆祝完，然后我挨了一顿毒打，一顿臭骂，还有心底的一片荒凉。
（二）
第二个女人，是我在高中的时候遇到的。
X高中，是一所半日制的高中，它被我称为一所破烂中学，我叫它的名字，也是叫破烂中学。
这所高中，分数线是在我们市内排倒数的，最好的学生也就只能被称为普通而已。
我很看不起这所高中，也很看不起里面的学生， 我自认为高人一等，因为我本来是能考上M高中的。
“砰砰砰，张骨，你怎么又在做小动作，给我好好听课！”这是今天上午第一节课的第三声大吼，与第四次的拍讲台。
“我不需要听，我本来是可以考上M高中的，进你们高中知识给你们面子而已。”
“张骨，不是我说你，你都不好好地在一所高中里学习，怎么知道一所高中的好与坏？！”
“好与坏？看分数就知道了！”
“。。。那你消停点，不要影响别的同学，下课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，不然我只能请你出去了！”
“你不说我也会出去。”我就是想气她，因为我恨，我恨这所高中，恨这所高中的老师，恨这所高中里的学生。
反正这个班级的学生都讨厌我，反正这个老师也讨厌我，尽管她表面上是一副关心我的样子，那只不过是她履行职业义务的一种方式而已。
下课，我去了办公室，她没有警告，没有威胁，也没有安慰，只是问我我的生活情况。
她说她觉得我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学生。
我说这句话每个老师都这么说。
然后她说她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孩子，改过来之后考上了好的大学，所以她希望我能够投入到学习当中。
然后她说了一堆东西，但我一句都没有听。
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，是一个内心伤痕累累的人，我自认为知晓的比任何人多，自认为走的路虽短但悟到的比任何人要深刻。
我想变得丑陋，我想变得可悲，我想变得痛苦，
我觉得这样的人才能轰动。
以后，每一个星期她都会为我做一次辅导，而且每次都会说不同的东西。
她擅长讲故事，她讲过一个高中的时候恋爱，大学的时候分开，工作的时候再相遇然后结婚的两个学霸的故事。
她还讲过曾经一个穷酸的学生，听着鸡叫起，骑几个小时的自行车到城市。每每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到第二节课，然后每次上课都会用针戳自己的手臂以防自己睡觉，放学的时候还拖着不让老师回家。
我问她那个学生后来怎么样了。
她支支吾吾地，最后说她很可惜。
“哼！”我冷漠地哼了一句，说，“她吃的苦还不够！”
“她吃的苦，和她的可惜没有关系，只和她的成绩有关系而已。”
我没有继续说，因为我知道和老师争辩没有好结果，因为老师的手里永远握着学生的把柄。我不想让老妈伤心，也不想再挨一顿毒打。
晃晃悠悠地，到了高一期末。高一期末要分班，分班的考试，让我想起了中考，让我有些害怕。
我第一次主动去找了那个老师。
当时她不在办公室，我问了她邻座的教师，他说她生病了，今天有人来代课。
我问他能把她家的地址给我吗？
他楞了一下，摇摇头，说不知道她家的地址。
我又找了好几个老师，都说没有办法。最后我找到了校长，校长可以调出她的名单，上面有她家的住址，还有她的手机号。
校长问我：“你去她家做什么？”
“我们家和他们家是朋友关系，所以我爸想拿些水果过去探望一下。”
“好的。”校长二话不说，把她家的住址调给了我。然后她问了我的名字，我告诉她我叫张骨。
她知道我的名字，毕竟我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恶徒。
那天放学，我摸黑摸到了老师家，我敲了门，没人开，我以为她躺在床上没法开门，就给她打了个电话。
她接通了：“喂？”
“老师，我有事找你，你方便开一下门吗？”
“你是。。。张骨？！”
“是的，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。”
“哦，哦。，好的。”她似乎是被吓了一跳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。
她开了灯，开了门，上身披了一件厚的，一直盖到下身的膝盖。
“家里没别人吗？”
“我一个人住。”
“你丈夫呢？”
“我没有丈夫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也是，二胎政策实行以后，还是单身的女人好找工作。
“你先进来吧。”
“嗯。”我走进去，又问，“你吃饭了没有？”
“喝了点粥，刚刚起来又有点饿了。冰箱里还有点东西能吃，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。”
“哦，这个等会儿再说。”我开了冰箱，把里面的食材拿出来，走到厨房。
“你，你没必要这么做的。。。”
“我还没吃饭。”
“。。。好。”
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在学生面前示弱的老师，不过这大概是她生着病的原因吧。
我让她先去床上等着，然后花了一个钟头左右，做了点清淡的食物，再把她叫起来吃饭。
她有些尴尬，看了看面前腾着热气的白饭：“我，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
“先吃吧，吃完了再说我的事情。”
“那，那好吧。”
她没有化妆，脸上有些雀斑，黑色的头发扎成小辫子披在左肩上面，真是。。有些漂亮。
吃完饭，我说起了要分班的事情，我说我有点想好好学习了。
她说我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，就算今天晚上用功，最多也只能分到普通的班级。
我问她在哪个班级。
她说二班。
二班，是优秀理科班，凭我现在的这点能力是考不上的。但是在分班之后，还有一个转班的机会，转班需要参加考试，并且是在高三前才能进行。
“老师，我想拼一拼。”我说，“其实我现在，蛮想学习的。”
“那就学呗，反正在哪个班级都一样，你都是在这个学校里面。”
“那我以后还能不能来找你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我脸一红，想把话顺势接下去：“其实我。。。”
说到一半我又住了嘴，改了口：“你觉得我丑不丑？”
“啊？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“我，因为我觉得我丑，所以在原来的班级里没有朋友。”
“没关系的没关系的，人呐，就像一面镜子，你对他怎么样，他就对你怎么样。”
“。。。嗯。”我低着头，摸了摸“砰砰砰”的心脏，“那，那我先走了啊。”
“现在几点了，还有车吗？”
“大概。。。”我看了一下挂在她家里的钟，时针已经超过8，分针指在9上，“没有了吧。”
回家的末班车在20:00就结束了，这个时间，只能走回去，那还不如找个旅馆开个单人间。但这似乎不符合高中生的行为，被人看到了要说些闲话。
“那今晚就只能住在我这里了吧。”她说。
“这，这怎么行？！”
“没关系啦，老师和学生独处一室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？”
是吗？我在心里问了一句。
是的话，我就只能从了吧。
她家比较小，一间卧室，一间小房，一间客厅，一间浴室，还有一间厨房。她大概是不打算结婚生子，所以才买的这样一间房间。
也是因此，睡觉的地方只有一张床而已。
她是病人，得睡床上，我就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沙发靠着不舒服，而且一翻身就会滚下去，我真担心头一着地我的智商就从250摔到了100多。
半夜，心脏还在砰砰跳，睡不着，她起来，点了灯，给我拉了拉被子，然后悄悄地回去了。
我脸红了，闭着眼，做了个春梦，夜晚就这么过去了。
（三）
分班的那场考试，我尽力了，结果和她说的一样，考上了一个普通班。
后来我去找她，她表扬了我，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。
我告诉她，我一定会转班去她的班级，她听了很高兴，说能来就来好了，就算来不了她也会尽力辅导我的。
后来她不来找我了，可能是高二比较忙了，因为高二有小高考，而且直接关系到高三。这个学期既要学习又要复习，她们班又是重点班，她没办法再把心思放在别的学生身上。
所以每次都是我去找她。
她也会很耐心地辅导我，就是没有以前的那个样子了。我以为原因是我变得爱学习了，加上她没有时间，才会变得这样的。
其实我知道，我不是喜欢学习，只是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。
她肯定知道吧，她是老师，她学得多，也比我聪明，只是不说而已。
我们班级，大多都是选择体育和艺术系的学生，和我一样想学习的家伙，就只有几个长得还可以的女生而已。
我是很不明白为什么女生会来理科班，她们应该选文科更好考一点。
这个班级的班主任不喜欢我，把我调得很远，我也不是看不清楚，只是后面的人总要做一些课堂以外的事情，让我不能集中精神。有的时候我甚至会被那些家伙吸引过去，然后讲课的班主任就一脸“哼，这家伙又来了”的样子看着我。
我火，但又不能说，我怕被她知道了，她又为我分心。
没办法，我只好上去和现在的班主任讲那些事情，老班是装着很耐心地听，然后告诉我现在的位子不能调。
后来，后来他愣是给所有爱学习的女生换了位子，也没有给我换。我一气之下写了封信，寄到校长那里。
第二天，校长前来视察，那时候我刚好和老班再谈了换座位的事，我说后面的学生太影响我，老班还是那句话，现在的座位不能换。
我说他都给那几个女生换座位了。
他摇摇头，可能是望见校长了，马上就嚷嚷上课了上课了。
那些天我学得很不安心，去找她的次数也变少了，她还是没来找我，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又生了病。
她的身子不是很好，又是一个人住，现在还要过度操劳，又没人关心。这里就除了我，那里（她的老家）就除了她爸她妈。
去见她的那天，就是转班考试临近的那个日子。
我和她说了，明天我就要参加考试了。她变得疲惫，操劳，浓妆下面还能看见一点黑黑的眼圈。
她的书上画满了重点，原来高中累得不只是学生，还有老师。
她只是听我讲，根本没有心思再想点别的跟我说。
借这个机会，我就问她：“你要不要换一份工作？”
她摇摇头。
毕竟换工作要牵扯到工资、生活，她说现在的工作她已经很满足了，还叫我不要说她的事情，多说说我自己的。
然后我就说，我大概下个月就能来她的班上了。
走之前，我说了一些照顾的话，她开心地笑了笑，她看起来很美，我的心脏又“扑通扑通”跳着。
后来，我如约到了她的班上，那里的环境很好，但最重要的是和她见面。
再后来，她让我别去找她了，我问她为什么，她就说她累。
那天，我直接奔到她家里，买了很多有营养的食材，弄了给她吃。她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。然后她问，“你明天还要来吗？”
我听了特别高兴：“你想要的话我天天都能来。”
“不，不必了，这不是学生该为老师做的事情，你不要再来了。”
“老师，我。。。”
“你在我的班级上，也不用再特地来找我了，我最近很累，我想休息。”
当时我心里一慌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冷落我，我以为她对我是和我对她一样。所以我一下子就把心里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：“老师，我喜欢你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我又说：“老师，跟我结婚吧！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“这，不行。”她一口拒绝了我，然后关上了门。
我知道这不行，这不仅会使她丢掉工作，还会让她背负被道德谴责的恶名。但我认为爱是无罪的，我认为爱应该是自由的。
我给她发了消息，我说等我工作了，赚钱了，愿意娶她，养她，只要她不嫌弃我。她没有回我，她应该是需要一点时间，等她想通了自然会接受我的。
以后的课堂，她也依然会出现，我还是能在浓浓的妆抹下看到淡淡的黑眼圈，她上课的样子和往常没有太大变化，只是听说她一放学就回家去了。
慢慢地到了高考，我的成绩和想象的有所出入，我本以为自己考上重点大学是绰绰有余的，但没有想到重点大学的分数竟如同登天那般。
借着这个机会，我又找到了她，我向她请教我的志愿。
她的方向很明确，说我能考尽量考上就行了，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任何的东西。高中的志愿表和初中的似乎是不一样的，只不过我没心思去看，我全身投入学习当中，只为了能够再获得她的一眼关照。
后来，模拟测试结束，我的成绩和重点的Q大学还是有所出入的，然后又去找她，这次她说不用太在意，学校里的卷子加了难度。
我和她说我还是有点担心，所以希望考上后她能给我点奖励，让我更有干劲去冲击Q大学。
她点点头，同意了，然后问我要什么奖励。
我说我想让她亲一下，亲嘴巴。
她摇摇头，说这是不能做的事情。然后开始教育我，说了一堆有的没的。我当然是一点都不想听，反正我是喜欢她，谁都阻止不了。
我说恋爱应该是自由的，我希望能够和她在一起，还说等自己工作以后，就会养她。
她听了，给了我一嘴巴，然后愤愤地离开了，我捂着火辣辣的脸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我肯定是被甩了，这我比谁都清楚。
高考来了，我完美地发挥失常，一路上避开了所有的正确答案，而且语文最后一篇作文还被评定为零分作文，原因就是写师生之间的恋爱关系。
我觉得我没有做错，但是又没地方去说。
后来，我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老师，我也不敢去她家，就寄了封信过去，上面只写了一句：“是不是因为我丑？”
老爹知道了我考砸的事情后，怒气冲冲地把我的房门砸开来，我当时也没有抵抗，两手一摊，随他打。
他边打，边骂，还边哭，他打得我起不来，打得我感觉全身上下都骨折了。
“你这小子怎么回事，怎么又搞成这样，模拟成绩不是蛮好的嘛，啊？！”他老了，越打手里的力气越小，到最后气喘吁吁，才憋出这么句话来。
其实他早就想问的吧，就是觉得，不打我一顿，他气不过去。或者也可能是他公司里出了些事情，他本来就就在气头上。
但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。
我只是，如愿以偿成为了最丑陋的人，当我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的时候，已经什么都挽回不了了。
之后我去过老师的家，家里没人，附近的人说她前不久就搬走了。我还去学校里瞧了瞧，老师不在。
我也没心思复读，老头子的公司危在旦夕，如果我再浪费一年复读，就没人能养他了。老妈觉得我们俩都不成器，所以就出走了，找了个小白脸，继续混日子，也不管我们是死是活。
反正老爸是不愿意让我再复读一年的。
结果，交了一笔钱，进了一所垃圾大学，选了一个比较垃圾的专业，老爹说：“我不求你大了养我，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养活你自己。”
“哦。”我说。
他偶尔也会说说父亲该说的话，不过至于那是不是真的，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。
高三毕业后，我学会了喝酒抽烟赌博棋牌，反正一切不该学的都统统学了一遍，老爹也不管我的堕落，他忙着为他的公司安排后事。
我疯了一个暑假，结果还是没能忘掉该忘掉的事情，明明整天喝酒喝到头昏脑涨，明明每天半夜睡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失忆。
然后一直浑浑噩噩，混到快开学的时间段，老爹说快开学了，不过每个月只能补贴给我一千多块钱，其他的费用得我从自己的零花钱里面拿出了。
我原来存了几万块的零钱，都是从老爹那里坑来的，他是不知道，他顶多觉得我有几千块。他叫我省着点花，他最近手头里缺钱。
我点点头，把“其实我的钱在暑假里都输光了”这句话，死死地压在心里头。
初中、高中，我过得都是半日制的生活，到了大学里就变成全日制了，一个宿舍六个人，什么事情都要和舍友商量，开学之前还要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。
老头子让我自己收拾，我捡了几样重要的，塞在麻袋里面，里面都是生活用品，看着似乎够了。不过我还想拿几样，我回房间里头找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。也是，跟她，别说是照片，就连普通的纸笔记录都没有留下，留下她的味道的估计就只有几张试卷吧。
要是那张高考的零分作文还在就好了， 我把它带上，天天放在书包里。可惜，现在估计已经被销毁了吧，已经在网上被留为笑柄了吧。想着，心里就痛了起来，拿了点白酒，蹲在熟悉的墙角，月光照着，颇有古人借酒消愁的风范。
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挺帅，可当时，只是觉得一把刀从背插入心里头罢了。
（四）
我的丑，到了大学里还没有变。但即便如此，舍友也只是那我做笑柄，除此以外我觉得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合不来。
毕竟是垃圾学校，在里面学习生活的也都是些垃圾。
那帮舍友，会的比我多，当然也有不会的。
我教他们坏东西，他们教我烂东西，有事没事就去网吧，酒吧，**这种地方。上课的时候，往往也都是沉浸在烟、酒、游戏、还有堆满垃圾堆的宿舍里头。
我身上的味道也越来越臭，他们买了点香水，给我喷喷，我闻闻，又变香了。
我们进的社团也是游戏社，我平时不露面，只是幽灵部员。因为那里头的人都是为了比赛打游戏的，像王者，像撸啊撸，吃鸡，还有dnf，还有几个开着直播打星际的。
我最爱玩的游戏，是三百英雄。只因为那是我第一款接触的二次元角色的游戏，我喜欢里面的所有，也往里面打了几千块钱。
我挺喜欢里面的一个英雄——桐人。
玩桐人，我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，封闭中的封闭，只是有一次，被对面中单桐人打爆了，那局我开始掉线了，所以经济有点跟不上，越打越菜，也越打越逆风。
我觉得对面的技术挺不错，就发了个全体“厉害！”
他回我“呵呵，是你太弱了。”
他狂什么啊，他难道不知道是我掉了线白白给了他三分钟的经济吗？！
想到这里我就火了起来，然后问：“这把不算，我掉线了，你敢不敢跟我solo一把？”
他回：“有何不敢？！”
“好，那放学后不要走！”
“放学？”
“就是这把结束了的意思！”
后来，我被队友疯狂举报，因为我的心思全然不在游戏上面，而在和他单挑上面，我白白送了一堆经济，对面的桐人也借此疯狂压制我们的ADC，结果比赛到了40分钟的时候，我们队已经无力回天。
7V7的游戏，我被六个队友举报，我心里也没什么怨言，这场比赛的败因确实在我。
赛后我就立马向他发起solo，他却拒绝了。
我私聊说：“怂了？”
他回：“不是，你25级，我14级，我们天赋差太多了。”
“你才25级？！”
我右击点开他的名字，他真的只有14级。这让我心里非常不愉快，因为25级的家伙即便刷三分钟也是很难追上25级的我的，更何况我的技术在这里还是数一数二的。
他不回我，我怕他退出游戏，就马上发了句：“这样，我开个小号，到时候我在大厅里喊你的ID。”
“好。”
我开了记事本，打下他的ID：“二二的布衣”
其实我刚才登的也是小号，我的大号早就到40级了，还拥有封弊者的称号。虽然这个称号在这个区里面多得跟麻瓜一样，但是我的可是在竞技场里面一把一把刷出来的，战场里从来不玩桐人。
后来他如约应战，我很轻松拿下了首杀。
“真厉害啊。”他说。
“嘿嘿！要不要拜我为师啊？”
“去去，我还是个玩桐人的萌新！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看到萌新这两个字，我自然而然地就放了水。
因为我的舍友不玩这个游戏，他们喜欢腾讯里面的游戏，所以每次玩的时候我都是单排。时间久了，就有点寂寞了。
我放了水，故意露出了破绽，让他拿下了二杀，让他推掉了二塔，solo的结果是他的胜利。
“呵呵，怎么样？”他问。
“真厉害。”
“要不要拜我为师啊？”
“好啊，那把你的kk给我吧。”
“额诶诶，我是开玩笑的！”
“emmmmm，我平时一个人玩，挺没劲的，胜率也低，大佬能不能带带我啊？”
“emmmmm，那好吧。”
他发了账号，我进了QQ里面加她，这才发现是个女生。
我进去就问了句：“是二二大佬吗？”
她回：“是的哦。”
我发了龇牙，然后说了些客套话就下线了。
后来，每次玩300我就拉上她，她每次都会选桐人，我选辅助，我们中路两个人，对面不管来人还是不来人，基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。
后来，我们的分数越来越高，每次遇到的都是强劲的对手。那时候她和我连跪了几把，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就发消息说：“以后能不能开语音，我觉得在上面发消息太慢了，而且要是不交流的话就不算是开黑了吧。”
她发了个害羞的表情给我。
然后我问：“难道说你真的是妹子？”
“难道玩300的不能是妹子吗？”
“没，没有，既然你不想开的话那就算了吧。”
然后她不说话了，我也下线了。
后来，我就又回到了单排的路上，时而赢，时而输，但每次玩的时候都会先看一下好友列表，看看那个“二二的布衣”是不是亮着的。
结果每次都不如我所愿，我想她是不是改了ID，我又想在QQ上问问她，但是又害怕被她讨厌。所以点了她又关掉，关掉了又点，一直犹豫不定。
她的空间倒是很漂亮，相册里也有不少东西，不过没有什么照片，大都是一些动漫的图片，我唯一翻到的一张是几个大人和几个小鬼头，我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她。
她的简介上面写的是16岁，比我小两岁，住址是瞎写的，我也没办法和她联系。
然后我又开了一把，输了，却发现她QQ上线了。
她戳了我一下，我发了个“？”
“在？”
“嗯。”
“有空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住哪儿？”
我发了个位置给她，然后说：“我现在在学校。”
她也发了个位置给我，那地方是网吧，也是在这个城市里，但离我有点远。
“能来这里吗，我们开黑。”
“emmmmmm，”这次轮到我尴尬了，因为我怕我的长相和体型吓到她，“我，我丑而且肥宅。”
“呵呵，我也一样。”
“真的？”
她发了张照片，上面的女生，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土妞。
当时我也没多想，我以为她说的是实话，然后就去了。
她说她在门口等我，我到了叫她一下，最好先发个照片给她。我有些扭捏，然后说到了再说吧，我这儿挺远的。
“好的。”她回应道。
我如约到了网吧，没找到人，然后发了消息问：“你在哪。”
“这里哦。”她拍了个照片，是个包厢，里面有好几个空座。
我扫了身份证，付了钱，然后就找到她在的15号包厢。
然而，当我打开门的时候，发下里面坐着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。
“你是小飞飞？”她愣了一下，才问。
小飞飞是我三百的ID，具体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我也不清楚，只是随便瞎起。
“是的啊。”我装作很淡定的样子，但是半只脚已经决定要离开了。
她应该是被吓到了，毕竟我又高又大又肥，长相又丑，身上还有一股臭味。
“坐啊，不是说好要开黑的吗？”
“。。。我看还是算了吧，我觉得我不适合跟你开黑。”
她长得挺好，皮肤白里透红，穿着短牛仔裤，白白净净的腿，上身是时髦的夏装，露着半只细细长长的胳膊。
“说好的要开黑的啊！快点坐快点坐。”
她肯定是在意我的样子的，所以我找了个比较远的座位坐了下来。她也没说什么，这大概就是我们以后不能再开黑的证明了吧。
她依旧是玩桐人，她说她想打黑色剑士的称号。黑色剑士只是一百胜而已，对我来说当然是绰绰有余的事情，只可惜我玩的不是桐人，而是辅助。
她的桐人技术不差，但也不算太好，特别是她没法连着按WQE，在手速上就输了一半。我尽力辅助她，同时在她玩桐人的时候给她点意见。
这把我们逆风，桐人又是一个在中后期偏弱的英雄，所以我让她出肉，买烈阳，她听了我的，我们又拖了一段时间。然而，我们的ADC不争气，比赛都五十分钟了才出第一把神器，出的还是血斧。
最后一波团，我们ADC出塔被秒，队友跟着上一个个死光，最后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死守门牙高地，门牙高地炸裂，但老家守住了，对方看攻不过来就开始撤退，然后她靠着高斯烈阳的移速跟上收割。
这一波对面也元气大伤，我和她都做出了同一个决定——去强拆。
然而，当我们到半路的时候，敌方三笠忽然交了复活，直接开了BKB拉到我们的水晶前，两三刀拆掉了我们的水晶，我们来不及反回，最后我在屏幕上打了两个大写的“G”，比赛到此结束。
（五）
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，每次都会来这家网吧里开黑。每次也都是她先到，我后到。
我不怎么擅长记路，有的时候摸不到网吧却不敢给她发消息，怕被她知道了让她取笑。
她是个挺好的女孩，见我不到就会出来找我，有的时候还会打QQ电话给我。渐渐地她跟我熟络起来，我却还是跟她保持着距离。
我们坐的位置依旧没有变，我和她之间隔了4个空位，有一次她问起我来，问我为什么要坐得那么远，她说她说话嗓子疼。
我说我们宿舍里习惯不好，我身上臭，不能靠近她。
她笑笑，就没有多说什么。
后来，她给我讲了点她的事情，她说她没考上高中，在读中专，准备念完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升本弄到个大学的文凭。不过她的成绩不怎么好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考上高中。
她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，因为她是个喜欢宅在宿舍里的女孩。
我说没关系的，她想做什么我可以陪着她。说完我就住了口，然后道了声歉。
我们俩住的地方挺远，再加上我是这么个丑家伙，而且还是个男生，有诸多不便，跟在她身边也只会影响她的风评。我只能说：“你想玩三百的话随时来找我就是了。”
那天回到学校里，我感觉我变了，我不想再抽烟喝酒打游戏了，我好像又能学习了。好像想着她的事情，我又有动力了。
那天舍友约我出去打麻将，我没去，我说我有点事情，有人找我，其实是奔到图书管理，看那些专业书上的东西。
我特地先洗了个澡，喷了点香水再去的。
图书馆里很安静，没有人打扰我，我感觉有点不适应。
不过那些专业的东西，挺简单，好像随便看看就能看懂的样子。老天虽然没给我一个好的身材好的容貌，但却给了我一个好的脑子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能变成第二个爱因斯坦。
我像老师打听了这个专业，老师说这个专业现在还处于冷门的阶段，不久后应该会有所发展，到时候就是抢人的时候了。
我听了挺开心，早上捧着书学习，晚上冲到网吧和她开黑，查宿舍的时候让舍友帮我应付一下，一切就都过去了。
我们的技术也越来越精进了，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应该专玩辅助而不是去玩桐人。
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关于三百的比赛，是关于桐人的。
那是桐人的solo战，获得最终胜利的一方可以获得限时称号，第一桐人。
我跟她说了，让她参赛，她说也希望我能够参加比赛。
我当然会参加比赛，我可是那个区里面为数不多的从JJC而来的封弊者。不过我没有当面跟她说，当面我只是笑笑，说我的那点水平还不够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她说她要练练桐人的solo，刚好我也想练练，就跟她打起了第二场，第三场solo。
她的水平我都知道，她毫无疑问会被淘汰掉，不过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情，我只是觉得要是她能够明白我的心思就好了。
solo战我故意全输掉，然后我私聊他：“你有信心赢吗？”
“没有诶，我还是太菜了，比不上很多大佬。”
“哦。那你觉得我能赢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这样吧，要是我赢了你就做我的女朋友，怎么样？”
“嘿嘿，那我肯定打赌你会输。”
“emmmm，我是开玩笑的，但既然你这么说的话。。”
“emmmmm。”她打这几个字母，顿了顿，又打上，“没关系，要是你赢了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好了！”
我真没想到她会答应，当时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，但我还不能确定，所以又问：“你真的这么决定吗？”
“嗯嗯，反正你赢不了我！”
她大概是根据solo战的成绩来定的吧。那可是我故意放水的！
“好。”不过我不打算告诉她，这就当做我的一次小小的自私吧。
solo战那天，我带上了封弊者的称号，前几场我连战连捷，然而中间忽然遇到一个宇宙剑士。
他的ID是八仙剑神，他的熟练度就和他参战的次数一样，而且他不带点燃，他带灵魂漫步和虚弱。这个技能在我看来是一个废物技能，要是带灵魂漫步那还不如闪现治疗。
我带的是惩戒和治疗，这是我的专属配置。
我的头上顶着一个封弊者，却在他的宇宙剑士面前逊色了许多，但我不打算示弱，上门就送给他一个QE连击，他却在我E中的一瞬间E到了我的身上，当我二段E到墙边的他的Q顶了过来，同时头上还顶了个滑稽。
我很不爽，在眩晕结束后直接交了治疗，他没有继续追击，撤回去补了两个兵，然后他又升了一级。
第二波碰撞，我的血量是百分之八十，他的血量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，这次我Q接W接E，却被他的QE接上，他W甩中我，伤害很高，但是他的血量在我之下，这时候他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血，而我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血。
我给他套上点燃，直接走A，他嗑了一瓶药，和我对A，这时候我发现我身上被套了虚弱，伤害不如他，反而在被他吸回来，我才发现他叠了契约之剑。
我的身上只有一个大师球和几件血装，没有护甲装，完完全全成了吸血鬼的食粮，他一直追我追到踏下，最后一套WQ收走我的人头。
“这就是宇宙剑士吗，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！”我在全体里发消息。
“呵呵。”他只打了这两个字。
然后我们开始了第三次碰撞。
第三次，我死得很快，他开了灵魂漫步，我根本E不中他，他还出了专属，他的速度极快，因此我直接吃了他五次星爆，血量降到极低，最后就被虚弱和一套WQE直接带走了。
我输了，彻彻底底地输了，我还没和那个女孩对上阵，就输在了不知名的大佬手下。我打了两个大写的“G”，准备下机退出网吧。
“喂，你别走啊！”这时候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。
她坐在我的背后，屏幕上显着又大又金的vicitory。
“恭喜你啊。”我说。
“你那边，是输了吗？”
“嗯。碰到一个宇宙大佬，输了。”
“哦？那个宇宙大佬是谁，要是我碰到他帮你好好虐他。”
呵呵，那还是算了吧，我心里想着。
“到时候你碰上就知道了。”我低着头，不小心瞟了一眼她的屏幕，她用的桐人的ID，正是八仙剑神，“你，你。。。”
她看了看我的屏幕：“就是这样啦，抱歉。”
“你是宇宙剑士？那你为什么要。。。”
“我下个礼拜就要离开这里了，所以也没法继续参加比赛了，不过能和你的封弊者对上一场，我算是满足了。”
“等，等一下，你要走？！”
“嗯。”
“去，去哪里，还会再回来吗？”
“别想啦，我们是不可能的啦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怎么说呢，我比较喜欢高富帅啦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后来我真的没再看见她，我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，我把大学的书撕烂了，课也没有再去上过。
而我的舍友，因为我之前的冷落，也和我变成了陌路的人，他们吃饭的时候不会来叫上我，聚会的时候也不会来想到我。我仿佛在那一瞬丢失了一切，我有点后悔，那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来找我，诱惑我，让我失去的。
想着，就有一种死的冲动。
我站在十楼的宿舍高高的阳台上，两只脚抵着护手，要是从这里跳下去，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老头子打在身上的伤疤，初恋的女孩在心里留下的伤口，老师给我的伤痛，还有一厢情愿的欺骗。
“小伙子，别往下跳，往下跳，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“？！！！”我的脸忽然朝天，一阵天旋地转，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了上来。
老人套着黑色的外衣，露出的只有下巴，下巴上的皮碎裂了许多，而且显得很硬。
“小伙子，我是当地的铸剑师傅，你要铸剑吗？”
“什，什么玩意儿？！”
“你别紧张，你听我说，我可以为你铸造一把剑，让你脱离现在的悲剧。”
（六）
当时我不知怎的，就答应了他的要求。但是他还说，他铸剑是要付出代价的，我在很多的漫画小说里听到过这种东西，无非就是人的血，记忆，寿命等等。
“什么代价？”性命的话我不在乎，反正我也不想活了。
“呵呵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明天，你来这个地方，取剑，至于剑名，就以你的相貌为名，取姓为丑，取名为剑。”
“丑剑？你是在找茬吗？”
“呵呵，是不是找茬，你到时候就知道了。在此之前，千万不要再寻死了。”
神秘的老妖怪，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我的眼前。而我很惊讶我一点都不害怕这个老家伙，是呢，连死亡都不害怕的人，会害怕什么呢。
第二天，我照着他说的，来到了那家店。
店门前是一个挂着许多锈蚀的铁剑，整个店也透着一股生铁的味道。
“你来了啊。”老人从店里走了出来，“你的剑，我已经锻造好了，具体怎么用，还得看你自己了。”
“什么，你告诉我帮我摆脱困境，结果你连方法都不给我，你这是在骗钱吗？！”
“呵呵，我不要你一分钱，但这柄剑是你的剑，怎么用只能看你自己。”
“我。。。”
话还没说完我就晕倒了，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宿舍里，我的手边放着一柄剑——丑剑。
这剑确实丑，刀不刀，剑不剑，又白又绿，就连护手也只有半面，剑的最顶上还装了一个大锤子。
“这叫什么剑啊！”我骂了句。
再后来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，总之这柄丑剑一直陪我到了毕业，到了工作。
工作后，我遇上了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，我想追她们，但是她们不是嫌弃我的长相，就是嫌弃我的工资。丑剑一直躺在家里，我甚至怀疑那个老鬼是不是只是想让我不寻死而已。
再后来，公司里进了一个绝顶漂亮的美女，完美比例的身材，浑然天成的脸蛋，只可惜她好像已经有了对象。
那天我去公司，看她看得入迷，她故意穿了低胸装，用来诱惑顾客加入VIP什么的，很多职员上班的时候也都盯着她看。她的男友是经理，做完事情就会过来干咳几句，让那帮下流的家伙把视线移开。
丑剑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。
那柄剑有意识，它问我，想不想要那个女人。
我当时有点吓到，但别的人好像听不到它在讲话，我就说想。
我照着它的指示，把剑扔向了那个女人的男人胸口。他的胸口泛起血，但却没人注意到。
第二天，他们的关系就破裂了，然后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就找上了我。她向我吐了一堆怨言，说那个男人怎么怎么地负心汉，有了她那样漂亮的老婆还欲求不满，她真是受够了。
我心想这柄剑真是邪了。
剑要的第二个人，是我的老爸，我对我的老爸没什么感觉，他的公司也要倒了，以前还打得我那么疼，我这么送他一程也不算什么吧。
之后老爹就病倒了，那场病，夺走了他的公司。
丑剑告诉我，要是我就这样夺走老爹的性命，我会更加幸福，我说别吧别吧，他毕竟是我的老爹。
它又说，你都已经这么伤害了他，就算再怎么做善事老天爷也不会原谅你的。
我说不需要原谅，我只想要一个幸福的生活罢了。
我把丑剑从老爹的身上拔起来的时候，发现锤子连带着丑陋的外形粘连在血液上，怎么都拔不动。再后来，我一用力，漂亮的剑身出来了，又细又长，透着银白的光，原来那丑陋的外表只是剑鞘而已。
后来，我发现我变了，我的外表，我的体型都变了，我变得又高又帅，又有人缘，那个美女也成了我的老婆。我们很快就结了婚，她迷恋我，不能离开我，我却对她没有什么感觉。
比起她，我还是更加喜欢以前的那几个女生。
我没有在那个公司待下去，因为很多人嫉妒我，就连我的上司也是，他根本不给我晋升的机会，后来我发现贩卖毒品更加赚钱，就借了个理由辞了职。
老婆却没有因此离开了，或许她是真的离不开我了。
我的钱越来越多，几乎床底下都塞不下，我全部存进了银行，为了以后生了孩子备用。但那些钱实在是太多了，银行卡都存满了好几张，给孩子的话或许会有些不好的影响吧。
想到这里，我似乎是觉着自己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我想，想不起来，再想，还是想不起来。
我磕破了头，磕破了脑门，照着镜子里的自己，什么东西从中一闪而过。
那天起，我就开始写起了日记，每天的事情都会写，还会写些以前的事情。
我想起了我妈，但据说她因为车祸去世了，我还托着关系找到了当年那个老师的住址，我去找了她。
我报上名字的时候，她有些惊讶，但还是开门了。
“很多同学都来找过我了，就差你了，我本来是这么想的，但一想，就你不知道我家里的住址，所以也不能也因此责怪你吧。”
“老师，你近来还好吗？”她老了，皮连着肉，搭下来，但还是那么漂亮。
“还好。”
“那你找了丈夫吗？”
“没有。我的这岁数，已经找不到丈夫了。”
“那你。。。不孤单吗？”
“我有爱我的学生，我觉得这已经足够了。”
“那。。那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是喜欢你，你会嫁给我吗？”
“我的答案没有变，我觉得我们就现在这样挺好。而且，你已经有家室了，不是吗？”她看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，问。
“是啊，所以我说只是如果而已。”
如果她真的有那个意愿，我会毫不留情地带她一起远走高飞，因为我觉得我似乎找到我忘掉的东西了。
“你觉得我丑吗，老师？”我问。
“你变得帅了，”她说，然后从我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片方形的药包，“但比原来要丑。”
“呵呵，是呢，我明白。你报警吧，老师。”
“如果我是你的老师的话，我宁可等着你去自首。”
“。。。我说不定会杀人灭口啊。”
我的表情变得冷漠，她也不再说话，嘴角还是原来的弧度，微笑，那是我高中的时候她和我说话时的表情。
我拿着丑剑，终究没有把剑刺下去。
我天天写日记，疯狂写日记，想起近几年来我的堕落，我的孤独，我就害怕，我就心慌。
我希望自己得到原谅，但发现我永远得不到原谅。原来丑陋，早已种在了我的心里。
我今天写下这篇又长又废话的日记，只是希望把自己的罪恶记录下来，我不希望得到任何人的原谅，更不希望再这样继续下去。
丑剑已经刺在了我的心脏上，我该上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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